棘城志

【士兵突击】【ALL许系列之八 吴许】 二十五岁的天空

根据四舍五入,二十五岁,是二十岁和三十岁的分界,吴哲如是说。
吴哲二十五岁生日时在甲板上被直升机扔下的包裹砸中,船上老鬼绕过他直接拎起包裹把最上面的公文扔在装死的人身上,特种老A的邀请函。
之后他被一众人等打包扔上直升机,海上的气流扰动很厉害,有点颠簸,他探头看窗外,送他的兄弟挥舞着橙黄色的救生衣,后来就都变成了小点,只有海天交接,一片深深浅浅的蓝色。
他看着那样清澈而饱满的颜色,忽然就觉的安心,缩回身子,合上眼睛。

他到A大队的当天下午,那个棺材脸的教官又带了两个人进来,前边的高个有张还不错的脸,眼睛里精亮的过分,他站在一边,露出身后的矮个子,有一双细长的黑白分明的凤眼,有点憨厚的冲他们笑。
四人互通了姓名,最后还是按着规矩叫对方的编号。
那三个月里,每天的训练几乎耗掉了吴哲全部的体力,他每天最后的娱乐就是躺在床上,看着那三个人变幻的表情。吴哲想自己许是有一点人格分裂的倾向的,平时说着平常心的温和有礼的吴哲,有时候的爱好是站在一边旁观的角度,窥视别人心底的部分。
不得不说,有些时候,吴哲的眼光很准。
成才已经是今天的第四次一言不发的抬头看睡着的许三多,那个角度,总不见的是在看墙上落了一只蚊子吧,吴哲看不见他的表情,不过很多时候,人的站姿很是会泄露一些信息。
吴哲翻了个身,他想成才也许是心疼,许三多的外表和目光,都像个孩子,而说话和做事情,虽然远不像成才圆滑老道,也明显是个有过什么过往的成年人了,细想起来,就像是,被迫长大的孩子。
成才端了盆去洗漱,吴哲翻过身,偷偷支起头看对面,许三多侧过脸睡着了,梦中眉头舒展开来,神情如同少年。
吴哲重新躺下,忽然有点为成才惋惜,即使再像少年,42也已经是个男人。

后来事情兜兜转转,拓永刚离开,成才也在最后的考核中被淘汰。
成才走的那天,例行的训练时,那个他以为已经是男人的孩子,奔跑在洒水车前的水幕里,痛哭失声。
吴哲想也许是因为他们一直一直都在一起,这次成才走了就只剩他一个了,这么想着忽然有点丧气,自己也是三个月同甘共苦的战友嘛,他也不算一个人吧。
那天晚上他遛去许三多和齐桓的宿舍,许三多开的门,齐桓不在,吴哲坐稳就开始神经兮兮的碎碎念,从被子的厚度讲到许三多的高中课本,再讲到自己在海军时种种诡异的笑话。
许三多显然重心不在这里,左耳进右耳出的听吴哲不着调的胡吹,半天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就只瞪着那么双凤眼看的吴哲有点心虚。
吴哲想这不对,我又没什么不良企图我心虚什么啊,正赶上齐桓开门进来,看见准备伸爪拍拍三儿的头的吴哲和已经魂游草原五班的三多,暴喝一声,哪来哪去,快滚。
回魂的许三多有点歉意的看着正准备大打出手的某厨具和某农具二位笑笑,吴哲刚才奋战一场的满腔热血忽然就乘风归去了。
吴哲关门出来,走廊的灯是温和的橙黄色,吴哲靠在墙上想,果然,温情这东西真是不适合部队。

没多久他们第一次出任务,真正的战场,真枪实弹,直接打进人的身体,鲜血淋漓四溢,吴哲想,安慰自己夺去一个生命的最好方法,就是告诉自己在挽救更多的生命。
尽管如此,他还是在结束后跑到一边吐个痛快。
这次战斗中有个人比他经受了更严峻的考验,许三多,近身格杀。
吴哲吐过回来看到已经械去全部武装的许三多的时候,许三多的黑白分明的眼睛已经是一团灰色,吴哲握住他的交叉的手,是冰冷的。
后来是吴哲和齐桓两个人轮流把他架上飞机,架回宿舍,许三多窝在床上,用被子盖住头,完全防范的姿势,他在抗拒整个世界。
吴哲总是偷偷溜去看,每次又都被对他毫无耐性的齐桓踹出去,齐桓说,三儿还没睡呢,你个话痨快滚。
那些天三中队整个笼罩着无比阴暗的低气压,袁朗的脸上阴晴不定,时时加餐,直至第四天早上,全队的阴暗氛围总算是轻了一些,齐桓有点轻松的讲,三儿睡着了。
中午烂人队长难得的没有克扣军粮,吴哲叼了馒头揣了从齐桓那套到的钥匙飞奔回宿舍。
窗帘拉开在一边,暖暖阳光直接照进来,落在许三多的脸上,他没有醒,一直喃喃说着梦话,听不清楚讲的什么,后来开始叫起很多名字,班长,班副,小宁小帅等等,然后就一直翻着身。
吴哲看着他来回的翻腾,忽然有点害怕他掉到地上,吴哲走过去,想把他往里推推。
许三多忽然抓住了他的手,喊了一个名字然后开始哭泣。
吴哲僵硬了一下,没有抽出手。
等到他的手已经麻了才被慢慢松开的时候,吴哲回头,看见某个烂人正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吴大才子,动作真快啊,我说菜刀怎么找不到钥匙了。
吴哲推他一把,关门出去。袁郎背对他问了一句,有什么情报啊,说的好重重有赏。
吴哲回过头,让他回他来的地方。


后来许三多回了702团,去找能让他安心的地方和人。
三多回来的时候已经开始在开玩笑,吴哲有点开心,又有点犹豫。
之后再一起出任务,开枪,杀人,许三多吐的一塌糊涂,却仍是清醒的。吴哲扶他起来,给他讲当年在海军时,有时冒着高海况出海,大风浪里摇的厉害,趴在甲板上呕吐,后来就觉的快摇抓不住扶手了,有那么一下子,吴哲甚至以为,自己回不去了。
吴哲问许三多,你猜,我那个时候,在想什么事情。
许三多看着吴哲难得严肃的脸,半天才小小心心的猜,平常心?
吴哲笑,那时候是没有平常心这东西的,最后就剩一个想法,抓住。后来,不管再碰到什么,我觉的很重要的事,我就想起那次,然后想,抓住,包括后来进老A的机会,包括新南瓜时最后的两分,包括以后的什么重要的人重要的事。
许三多抬起头,对上吴哲的眼睛,他说吴哲,其实有时候不能太坚持了,太固执了不好,我在七连时就,就拼命的想抓住史今班长,不让他走,结果最后反倒把班长给挤走了。
吴哲看着许三多的眼睛,黑白分明的清澈,他忽然想起很久之前,在直升机上看到的,海天之间,一片清澈颜色。
吴哲点头,仿佛做出什么重大的承诺一般,说,好。
许三多拍拍他的肩膀坐在他旁边笑的见牙不见眼,他说吴哲,生日快乐。
吴哲忽然想起,已经是二十六岁的生日了。

阳光是温和的,一点点透过叶子的缝隙落在他们的身上,吴哲眯起眼抬头看,和去年的今天,并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已经是二十六岁的天空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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