棘城志

【乾隆大帝/云海玉弓缘 乾隆x朱金春】十里浮生


云海玉弓缘中肉肉是个打酱油的龙套.....
我果然是冷cp的爱好者......
古仔的乾隆和林r的金世遗


夜深露重,殿顶层层覆盖的琉璃瓦也有些滑,金世遗拢了拢身上斗篷,提气从殿顶一路点落,如同一只黑色大鸟般,无声无息落在养心殿外。

巡行的侍卫倒不多,金世遗回想了入宫前看的线路,进了殿门穿过正间直奔后殿华滋堂去,那间屋里此时灯烛闪闪,隐隐还有人声,门口竟是半个侍卫也没有。

金世遗略略皱了眉头,心中暗道古怪,只是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发,几个纵身落在门前,伸手推开。

正对了门是一扇红木镂空雕花屏风,屏风后有个男子声音道,“谁?朕说过今日宵夜免了。”声音略有嘶哑又隐隐含了怒气。

金世遗直接绕屏风过去,却正看见两个男人坐在床上。外边一个侧坐在床边,身材高大,生的剑眉朗目,神情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便是乾隆皇帝了。里面的男人却是一身侍卫打扮,向里侧了头,发辫散乱,衣襟大敞,露出大片脖颈与前胸。

金世遗虽不甚解世事,此时也猜出他正搅了局,他此番来,本是打算与乾隆皇帝协谈,却不意是这样情况。他自己正是看也尴尬,不看也尴尬时,那坐里面的侍卫错愕之下,却自乾隆身边绕过来,抽了刀护在两人面前,此时他转出来,脸在灯光下,胸前系了根银红色丝带,坠了块如意样的通透翡翠。金世遗看了却是一愣。

那侍卫五官甚是俊秀,此时瞪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了他,也是一愣。

他方才挪动之间,凌乱衣襟大半落下,连肩膀和一双长腿都露出来,在烛光下看来,竟是浅浅的金色,乾隆本还在惊异金世遗如何到来,此时却甚为不快的哼了一声,直接捞过一旁锦被,把那侍卫从脖颈到脚盖了个严实,只露出一张脸,便整个搂进怀里,这才看向金世遗,眉宇间尽是恼怒,半晌才缓缓开口问道,“你是何人,可知半夜擅闯养心殿,是诛九族的大罪!”

金世遗也不答话,只愣愣看了那侍卫,依稀想起那年曾有人与他念,朱阁横金锁,春风渡窗来。

金世遗第一次见到朱金春,是两年前的春天。

其时振鹰镖局的几个徒弟,在城郊十里亭陪自家小师妹练剑,金世遗赴约时路过,便停下看了几眼。

那小姐只练了一会,累的脸颊微红,便撅起嘴不干,跑进亭子休息,亭子外并排站了三个镖局弟子,小姑娘甚是骄横的看了一眼,指了他道,“朱师兄,我要看你练落叶剑法。”

其时天色也有些阴沉,金世遗只远远看见走出来的男子身材颀长,套了一身暗灰色长衣,站在那里,就像个影子一般。

那男子抽出剑,安安静静的走到空场,起了个手势,便舞起剑来。

那落叶剑法不过是天山派中一路中等的剑法,在金世遗眼中自然算不得高明,那男子的剑法亦不算纯熟。落叶剑法,本拟风扫落叶之势,自然讲究的是身法飘逸,剑法凌厉,他却真是半点也不沾边。

金世遗再看两眼,自己也觉无趣,又急着赴约,便直接走掉。

他赴约回来时,天色将晚,日已没西山,阴云散了大半,零零散散的几朵映着天边血红残光。

他自己此时半身血染,左肩上一道大伤,零碎小伤有四五处,自然不能走大路,只能经城郊荒野,寻个能落脚的地方。
再经过那十里亭时,白日里练剑那些人都没了踪影,只有个灰色影子,仍舞了那路落叶剑法。

那人见了他满身血污,当下停了剑跑过来,见了他惊呼道,“金少侠,你….?”

金世遗只摆了手道无事,却被他硬抓了坐下,撕了衣服衬里包上伤口,那人要拉金世遗回振鹰镖局,道是伤重需找个地方修养,金世遗想起那一门的各色人等,只觉头疼,只道自己要去邙山制伤,便索性不再理他,直接躺在亭边栏座上睡去。

那年轻人,在金世遗眼中,不过是个振鹰镖局的二流弟子,武功平平,心地不错而已。

金世遗第二日醒来时,却见他提了包袱,站在他面前讲,师门有变,要领了他一行人去邙山,他跟大师兄讲了要走另条道顺便回乡探访,就溜了出来。

金世遗虽独行惯了,却才受了他恩惠,他为人恩怨分明,对着那人一张笑脸也不好拒绝,这两人便一起上了路。

及至上路,金世遗方才知道他的名字,他其时笑了给金世遗念,朱阁横金锁,春风渡窗来。金世遗对诗词歌赋的天分显然不及武学,只是觉的一字字念出来,却是说不出的衬着眼前的人。

他名字正是叫朱金春。

朱金春为人安稳低调,话不太多,只是爱笑,人也细心,金世遗自出岛来,并没见过几个人,他这样性子也是初次遇见。金世遗伤未好全,又图快尽走些山间险路,三餐便都由朱金春来做,他竟是随身带了瓦罐,每日采些草药打些野味熬汤,金世遗起初倒是有些惊奇,他便自己打趣是在振鹰镖局的伙房里练出来的。

这两人上邙山,路上走的默契之极,路途不过十几日,却仿佛相识几十年一般熟稔,他两人的性格许是天生和睦,金世遗脾气怪异,有时说话,尽是些奇谈怪论,他大多听着,偶尔回上一两句,倒是相投的很。金世遗若一天不说话,他便也不问,却也不赌气,看过去仍是和颜悦色。

已经望见邙山时,这两人便分了手,金世遗需上山去治伤,朱金春去山脚客栈去与师门会和,两人告别时,也都没有多说什么,只互相道了珍重,便各自离去。

金世遗再见到朱金春,仍是在十里亭。

其时他已在中原呆了很长时间,已经历过许多人事,眼界举止也不再是当年的傻小子,只是一时间夹在众人中间,不得脱身。谷之华温柔秀美,厉胜男任性娇蛮,他在那两个女子身边,总是想说些什么,却总是讲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她们或喜或嗔。

他心里隐隐的明白些什么,却只得止步不前。师父告诉他人心难测,却未讲情之一字,更是难测。

他心中乱麻一般,无隙可解,左思右想,仍不得要领,最后索性扔下那一伙人,自己遛了出来。

情爱一事,冲动时什么都应得,总得是得静下心来,想想明白才好。

他这次骑了马出来,走了几日,正过了振鹰镖局的地界,想起城西的十里亭,便神使鬼差的又纵了马过去。

那日朱金春却没有练剑,只拿了本书坐在那里,见了他便站起身淡淡笑了笑,神情间却看的出是开心的。

金世遗在十里亭呆了许久,这里倒颇荒凉,每日只有朱金春来,给他带来条毯子,或是送些饭, 比之当时在山里的饭食,已是丰盛很多,他却有些想念当时在山里那瓦罐煮了草药与野味的汤。

朱金春只在初见那天问了他是来做什么,金世遗想破头也不知如何答复,半晌才道,“出来走走。”朱金春便笑了笑也不再问。

这两人仍是同之前一样,白日间金世遗练功,朱金春或是在一边练剑,或是抱了本书看,两人只偶尔交谈几句。

后来有一日他见朱金春脖颈上漾出一条银红丝带,他竟不自觉伸了手捋了出来,那丝带底端系了块如意样通透翡翠,上边用小篆刻了两行字。笔划颇深,却不很得章法,显不是行家高手的刀笔。

朱金春一愣,脸有些红,然后又笑了给他看那翡翠讲,“朋友刻了送给我,朱阁横金锁,春风渡窗来。”

朱金春念那诗时眼里满满笑意,颊上露出浅浅酒窝,金世遗在孤岛上数年,只与蛇虫为伴,对男女大防世人美丑几乎已全失概念,此时却是心头一窒,只觉的那笑容好看之极,竟是比之华的,比胜男的,都要好看。

他此时忽然醒悟自己已弃下那一干人离了许久,那边许多事,现在也不知怎样了,之华,或是胜男,他始终都是放不下的。

他面上虽还镇定,心中却已全然乱了。半晌才定了心神看了朱金春道,“我要走了。”

朱金春收了方才笑容,略有些诧异,却随即了然点头道,“金少侠,保重。”

金世遗心中却忽然没来由的一阵烦闷,他纵身上马,抱剑拱拱一拱手,那马儿一声长嘶,竟似有几分不舍。

他渐行渐远,回头已不见十里亭和那灰衣人影。

天色阴朦,面前路往江湖。

那之后,金世遗再没见过那叫朱金春的青年,直至今日。

乾隆皇帝搂紧了怀里的人,抬起下巴问道,“你是江湖中人?”

金世遗一震,忽然想起今日来的目的,点了头单膝跪下道,“草民金世遗。”

乾隆冷笑道,“就是那个独龙的弟子?你擅闯宫闱,可知罪么?”

金世遗冷然道,“草民早不惜性命,只想请皇上放过其他人。”

乾隆抱起怀里人轻放在塌上,自己起身走了两步,问道,“朕为何要答应你?”

金世遗起身握住剑道,“流血五步,天下缟素,今日是也。”

乾隆笑道,“竟是个讲条件的刺客么?还有什么,一并讲来听听。”

金世遗拱了手道,“江湖毕竟也在天下间,江湖中人也是朝廷子民,只要皇上愿意施行德政,便可与江湖中人和衷共处。”

朱金春在一边却忽然开口道,“请皇上饶过这些人。”迎上乾隆的目光,只红了脸再讲,“微臣….微臣…答应皇上的条件便是了。”他用了满语,金世遗却猜不出他讲的什么。

乾隆又坐回榻上,伸手轻轻挽了朱金春一绺头发环在指间,一笑对金世遗道,“朕今日心情尚好,你讲的也有几分道理,朕撤了通缉令便是。”

金世遗却不料这样轻易,瞪了眼问道,“当真。”

乾隆正色道,“君无戏言。”

金世遗单膝跪下,拱手道,“草民告退。”便自己起了身往门前去。只走到屏风旁边却停了脚步,转了身问道,“草民还有一事。”

乾隆摆了手道,“讲。”

金世遗想了半晌,开口问道,“朱金春,他…..”

乾隆冷笑道,“这是朕的家事。”

金世遗抬了头与乾隆对视,那年轻帝王气势磅礴,比之武林高手,竟不见丝毫逊色。

金世遗拱了手,便不再问,直接转过屏风出门去了。

乾隆重搂回那裹成一团的人,解开被子探进手去,直觉触手一片湿凉的汗意,不由得心中恼怒,凑近了问,“故人么?”

朱金春略红了脸道,“过去的朋友….”话未讲完便被吻住,犹听见乾隆泛了酸意哼了一句,“便宜那小子了”。

金世遗步出养心殿,夜凉似水。

他回想方才乾隆态度转变,也略略猜到朱金春出了力,只是却不敢深想,只得庆幸,通缉令此番一撤,大家便都安全了。

只是他仍放不下这些纷乱,门派间的纠葛,与之华和胜男的抉择,他早不是当年出岛时万事只凭自己心意的金世遗。

他此时心中却忽然涌上倦意,心神已是疲乏之极,只想寻个清净地方稳下心境。

只是这次便再纵马乱走,也不会再有个十里亭。

他纵身跃上殿顶,黑色斗篷在夜风中展开,如同黑色大鸟的翅膀。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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